可他是包扎着手来公司的,脸色更是覆盖了一层乌云似的,阴阴沉沉,风雨欲来。 “你能理解她,谁来理解你?”江少恺打断苏简安的话,“行了,不关你事就是不关你事,陆薄言也不会希望你牵扯进这件事里。在这里好好呆着,别再去见家属了。”
“有吗?”苏简安毫无印象,但是对陆薄言的了解告诉她,陆薄言不会记错任何事。 洛小夕呆在房间,罕见的感到紧张。
苏简安强撑着走到下个路口,终于拦到一辆空车,一上车就开了车窗,惹得司机很疑惑:“大冷天的,小姐,你喜欢吹冷风啊?” 苏简安尝了一个三文鱼寿司,点点头:“餐厅师傅的手艺很不错。”
那是六年前陆薄言和穆司爵一起去尼泊尔,被一场大雨困在一座小村庄里,两人随便找了一家旅馆避雨,旅馆的老板娘正在编织这种东西,手法不算复杂,翻译过来,等同于国内的平安符。 陆薄言深沉的目光依旧淡然:“现在的圈子里,不缺有天赋又肯努力的新人。陆氏想要再捧红一个人,其实比你想象中要容易很多。”
江少恺劝她不要放在心上,她觉得有道理,点点头,那些议论她尽量过耳就忘。 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,晚饭的时候她表现得乖一点,让老洛放松警惕,今晚再偷偷溜走。
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,但真的面对这么多复杂而又不怀善意的目光,苏简安难免还是有些紧张。 心脏突然抽痛起来,洛小夕咬牙忍住,看到那道颀长的身影时冷冷的质问:“我的话你听不懂吗?我叫你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现!”
而同情蒋雪丽,就势必会对苏简安咬牙切齿。 见到陆薄言,这位莫先生显然诧异了一下,随后表面热络的大笑起来:“陆总,这么早!”
苏简安深吸了口气,拢紧大衣,跟上苏亦承的脚步。 刘婶“啧”了声,一把夺过苏简安的行李箱搬回房间,“少爷说了,今天不管你要去哪里,都要拦着你等他回来。”
不知道过去多久,苏简安已经哭得口齿不清了,但苏亦承知道她说的是:“哥,我想回家。” “谁都知道陆氏因为财务问题岌岌可危,银行不批贷款也正常。”陆薄言倒是轻松坦然,带着苏简安进了餐厅,“先去吃点东西。”
突然,一辆黑色的轿车从路的那头开过来,速度就像从拉满的弓上脱弦而出的箭,快得什么都看不清,只留下和深夜的寒风碰撞出的呼啸声。 “……”
苏简安吹了吹,把汤喝下去:“嗯,刚好。” 凌晨三点,陆薄言才睡下不久,房门突然被敲响,伴随着徐伯焦急的声音:“少爷,少爷!”
苏亦承笑了笑,“你倒是相信陆薄言。” 出租车开走的那一刻,机场内圆柱的后面走出一个人,望着出租车消失的方向,久久没有动弹。
如果不是了解苏简安,陆薄言就真的要被她这无辜的样子骗过去了。 他无法不在意苏简安这句话,更无法说服自己相信这是苏简安故意说来刺激他的。当时,她的表情那么认真。
…… 这更像是一场博弈,谁都不愿意成为被动的那一方,谁都不肯服输,双方都用尽了全力。
他的唇角不自觉的上扬,却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。 陆薄言打开床头的台灯,打算认真的和苏简安谈谈:“简安,你冷静一点听我说……”
也许是心有灵犀,陆薄言的电话在此时打了过来,她倒到床上接通,声音懒懒的听起来有点鼻音:“喂?” “第一,我和苏洪远已经断绝父女关系,我姓苏,但早就不是苏洪远的女儿了。第二,我丈夫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,什么叫帮你们是理所当然的?你是不是觉得只要是你想做的都是理所当然的,包括逼死我妈?”
其实厨师把去腥工作做得很好,但是自从怀孕后,她的嗅觉就变得比警犬还要灵敏,一点点腥味都能引起反胃。 结束通话后,陆薄言并没有马上回房间,而是站在阳台上,任由寒风往他身上吹。
她“咳”了声,底气不足的说:“因为……我没找到洪庆。对不起。” 刚才的车祸比陆薄言想象中还要严重,他额头上的血越流越多,被撞到的肋骨越来越痛,连带着大脑都有些不清醒了,但他不能倒下去,他必须要阻止手术进行。
苏简安拿出手机看了看,说出她在等康瑞城电话的事情。 他们还是夫妻,苏简安把他这个丈夫当成了什么?